念秋

巍澜不拆,白朱无差。镇魂女孩

【朱白朱无差】守昼人

*字数1w3k+一发完,略魔幻,朱白白朱无差,不虐,沙雕出没,镇魂女孩(男孩)有不少戏份。纪念一下剧版镇魂收官一周年。


    白宇从商业活动的大厅里踏出来,被骤然而至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他穿着单薄的西装,虽然贴了无数个暖宝宝,也还是抵不过北京冬季的严寒。他确实不扛冻。白宇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想到晚上跟他龙哥的约定,才终于打起了些精神。

    他一脚跨进车里,满足地在暖气的包裹下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眼底尽是温柔光色,外溢得有些过分。打开对话框,最新消息是一张图片,他点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龙哥居然跟电脑来了个合照,电脑屏幕上是吃鸡的页面,朱一龙只露出了半张脸,还比着剪刀手,是自拍。他那边光线可能不太明亮,但把那张本就极其好看的脸衬映得更加温和,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太夸张,少一分又太浅淡。

    熟识的小助理在旁边感受到酸臭的气息,忍不住侧过头想对白宇翻个白眼,白宇却相当警觉地微微偏了下手机,转过头笑眯眯地对小助理说:“不给你看。”

    小助理遂愿地翻了个白眼,感叹一声“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就转回了头。可能是一句吐槽不过瘾,还是单身狗的小助理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又忍不住开口:“龙哥照片那成千上万的人天天都看,还偏偏不给我看了,可给你稀罕坏了。”

    白宇好像没反应过来,盯着照片入了神,晃了半天才回一句嘴:“这张照片是我私人独有的,其他人那难道能看得见?再说了,我龙哥笑得这么好看这么温柔这么没有营业气息,我怎么能给别人看到。”说着还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说的长篇大论。

    小助理深吸一口气,手指敲击屏幕的力度都格外大:“那确实是。”“诶,你妈没给你安排相亲?我下次要不要给你拍张照片,给你宣传一下,打个广告啥的。确实你也差不多……”白宇突然展开了媒公模式,似乎还有停不下来的趋势。小助理压住自己仰天长啸的冲动,到底也是忍无可忍:“您先关心您自己吧白老大爷。”

    “不跟你掰扯了我到了。”白宇看了看窗外,推开车门一步跨出车子。走向酒店的脚步相当潇洒,一步能顶三步长,拖着的箱子都快跟着飞了起来。小助理苦逼逼地跟在后面拎着袋子,好不容易跟上了,对白宇十分没有什么好气地说:“你袋子都忘记提了!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除了你龙哥之外的东西啊?”“不能。”白宇用欠揍的语气轻飘飘地回答。说是这样说,他还是停了下来从小助理的手里拿回了袋子。

    进了电梯上了楼,小助理把一些应急药物比如说胃药之类的交到白宇手上,另外还有白宇又忘记捎上的矿泉水和纸巾,白宇感动得直摇头:“真是中国好助理。”“可拉倒吧,我跟你讲,别跟你龙哥玩儿通宵,你明天还有工作。当然了,你要是想明天顶着个浓重的黑眼圈去见你粉丝并且告诉他们说这是你特地准备的烟熏妆也不是不可以。”助理赶他,“去去去,回你房间玩游戏去。”

    助理转身拾掇了下自己的包,抬步就走。白宇揣着纸巾和药,拖着矿泉水,一边开门一边喊:“注意安全!”“啰嗦。”小助理转头嫌弃了一声,但是笑着。

    白宇抬手开了暖气,又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那个相当熟悉的游戏界面。空调的暖风窜遍了房间,他一刹那有些恍惚,好像在这个北风呼啸的冬日又重新回到了那个连风都炙热烤人的夏季。他摸出手机给朱一龙打电话:“喂?龙哥龙哥,我上线啦!”“我知道,还打电话干什么。”那边几乎是打过去的一瞬间就接了电话,笑意浓重。

    “我这不是,想听听哥哥的声音吗。”白宇一边笑一边操控鼠标。朱一龙那边也传来了鼠标的声音:“得了,认真打游戏。挂了啊,连麦不就成了。”“行行行。”白宇伸手挂了电话,转手点开了吃鸡页面。

    “龙哥,”两人打得正起劲,白宇突然喊他,语气相当严肃。朱一龙正猛操作的手一顿,心下一跳:“又有人闹了?”“你好菜啊。”白宇憋笑的声音太明显,句号落下时才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朱一龙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白宇!我打游戏技术很好的!”“好好好。我们龙龙打游戏最好了,好不好?”白宇用哄孩子的语气甜腻腻地哄他,如果去掉他那憋笑憋得快要变调的尾音的话。

    又一局结束,已经十一点半了,白宇打游戏打得脑子都昏昏涨涨,瞥一眼时钟才想起来小助理的叮嘱。他叹了口气,垂着眼睛,对着麦认认真真地说:“龙哥,我要下了。明天还有工作,你也好好休息。我这,这也没啥事,你不用瞎操心。”“嗯。做个好梦,晚安。”朱一龙这个三十二岁的大男人的声音简直可以用委屈这个词来形容了。白宇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抱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魄开口:“好!祝你梦见我!”还没等对方反应,就唰得关了电脑。

    白宇自己鸡皮疙瘩都快抖了一地,但还是为恶心到对方而笑得相当得意。两个大男人,太腻歪了简直。

    手机突然发出了亮光,白宇一边找睡衣一边摸手机,点开微信随意瞥一眼,就笑了。是他龙哥发的信息。他干脆丢掉衣服捧起手机,那是一条语音,极其简短。他把音量调到最大,把手机放到耳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点开那条语音。

    “你走开。”

    软乎乎的声音在房间里漫开,白宇听得心里甜滋滋,笑得也甜滋滋。听完一遍,又点一遍,翻来覆去地听。听来听去只有这三个字,觉得怎么也不够,干脆拿起手机打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你怎么还没睡啊?”那边的反应好像慢了一些,声音有点困顿。白宇翻了翻手里的衣服,问他:“你睡啦?那我挂了,你赶紧休息。”“没睡,我没睡。”那边语速又变快了。白宇悄悄地笑了:“咳。那你现在睡吧,挺晚了。”“我明天又没有工作……你怎么还不去睡。”朱一龙的声音像是在摇晃一样,迷迷糊糊的。

    “那你挂电话呀。”白宇开了免提,扒拉了两下自己的衣服。朱一龙那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在扯被子:“你挂电话,晚安。”“你挂。”白宇摇摇头,笑得像个傻子。朱一龙好像倔上了:“我不挂,你挂电话。”“哎真的是,龙哥你咋这么倔,”白宇关了灯,钻进被窝里,“你挂好不好?我下不了手。”“我不想挂……”朱一龙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快睡着了。

    最后是两个人开着电话都睡着了,权当远隔千里的同床共枕。要不是酒店家里都有WiFi,还真不知道得要多少钱。

    白宇睡得很熟,眼前莫名其妙地漫起了白光,耳边还传来了炸弹的声音。他挣扎着睁眼,就傻了。眼前是冷冰冰的墙壁,他慌张地转头望了望,看见上一秒还在千里之外的朱一龙正坐在他身边,同样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龙哥,这,这是咋回事儿啊?”白宇吓到嘴瓢,还伸手摸了摸朱一龙的脸来感受真实性。朱一龙摇摇头,一边攥住白宇伸过去的手一边抬头望了望天:“我也不知道。”

    “轰!”那声爆炸好像离他们很近,两个人一骨碌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有没有障碍物来躲避。障碍物没找到,倒是看着了人,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儿,身上滴着血,手里还架着两把枪。女孩儿也看见了他们,警惕性十足地将枪转向他们:“你们是谁?”朱一龙下意识把白宇往身后拖,白宇却也本能地把手往朱一龙身前护,一边护还一边开了口:“我们是$#*'*¥。”“话说清楚,你们从哪来的?”那个女孩儿一脸懵,枪也没放下。

    白宇和朱一龙也懵了。他们俩把自己的名字念了好几遍,就是听不见,全变成了奇怪混乱的声音。最后白宇放弃了,干脆指着朱一龙说:“不是,你应该认识他吧?他现在挺有名的啊,他特别好。”女孩儿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枪:“我也看不清你们长什么样子,抱歉。但是我也不近视……”女孩儿一边回话一边腹诽:介绍就介绍,还带个特别好是什么玩意儿?!朱一龙一句话没说,耳朵根子红透了,打掉了白宇的手,才十分诚恳地开口:“姑娘,我们没有敌意的。我们莫名其妙就到这里来了。”

    “你们跟我来吧,外面很危险。”女孩儿把枪架好,转身往前走了。前面有一个相当庞大的建筑,看起来有点像城堡,但是一点也不华丽富贵,很朴素,甚至有点夕阳红的味道,却也肉眼可见的坚固。白宇拉着朱一龙跟在女孩儿后面,和朱一龙咬耳朵:“龙哥,咱俩是不是游戏打太多了啊……这是在做梦吗?怎么会这么真实的啊。”“嗯……还好吧。”朱一龙轻轻碰了碰白宇的指尖。

    “来,你俩快进来。”女孩儿打开那栋建筑的门,一只手夹着两把枪推着门,另一只手把两个人一推,又迅速地关上了门。可能是女孩儿推的方向没掌握好,朱一龙和白宇踉踉跄跄地嘴唇就碰上了,一下子还失了平衡,差点一起滚地上。亏得白宇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朱一龙,朱一龙也极其默契地伸出后脚找回平衡,要不然俩人名誉真就毁于一旦了。

    那个女孩儿站在旁边给看愣了,摇了摇脑袋晃过神,把枪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给朱一龙和白宇找了个位置让他们坐下,又端来了两杯温水就走了。俩人看她转身就走,慌了,也不敢大声喊。他们俩只能开始玩手指游戏,一边玩儿一边聊,以抵消心里的慌乱。过了一会儿,一群人围了过来,女生占了大多数,把两个人围得严严实实。

    “你们这,确实,人挺多的啊。”白宇抬眼一看,说不怕是假的,装镇定倒是真的。朱一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紧紧攥住了白宇的手。那群人都坐了下来,只有一个披着头发的女孩儿没坐,站在正前方看着他们俩。那个女孩儿上上下下把他们俩看了个遍,终于开了口:“你们俩身上带着雾气,我们谁都看不清……不过,阿樟刚刚说你们俩没什么敌意,还傻乎乎地蹲在战场旁边的墙角下面。”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着实被“傻乎乎”这个形容词刺激到了,但是也没法儿反驳,毕竟看起来也确实是傻。那个女孩儿又看了看他们,继续说:“你们俩要是愿意,可以留在这里。只是如果想回去原来的世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毕竟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的,你们好像也说不出来。”“我们先留在这里吧。您可以说一说这是哪儿吗?”朱一龙终于开了口,白宇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也阻止不了。

    留在这儿?明天的工作怎么办?

    朱一龙转头,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就慢慢地摩挲着白宇的手背,直直地看着白宇的眼睛,小声说:“要是可以,我还想一辈子跟你留在这儿。谁也不认识我们,还没有工作,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块儿了。”“我也是。”白宇把头靠过去,两个人额头抵额头,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什么多的话也说不出来。披头发的女孩儿看着他们,突然笑了,用一种极尽怀念的语气说:“你们俩还挺像他们的。”

    “你们可以叫我阿粥吧。这里是我们的基地。嗯,就是战斗的基地吧,应该这么说。我们的军队有名字,叫镇魂女孩儿。”披头发的女孩儿满眼的笑意。白宇和朱一龙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女孩儿,心跳速度越来越快。阿粥又说:“我们就是在,守护一个很久远的夏天,对。活在那个久远的夏天里吧,然后守护那两个人,让他们越来越好,这样的。刚刚那个战场其实,就是和一些对他们不好的人打。比如说什么,黑子毒唯营销号这样的吧。你们听得懂吗?其实我们这里很少打仗的,因为打仗有时候会伤及无辜对别人不好,这个不好也会影响我们守护的人,你们这次是刚好赶上了。因为那帮人这次太过分啦……”

    “我们实在是不能忍了呀,忍了事态会恶化的,”那个女孩儿絮絮叨叨的,完全没有了刚刚审视他们的气势,“我们就打了。现在有很多人都走了,被打走了。但是只要还有一个人,我们基地就不会垮。不是说凡事总会迎来黑夜的吗,我们就是在守护白天,一直守护,就不会让黑夜侵蚀了。”

    “我们守护的那两个人特别好!真的特别好。他们两个都很好,都在往前走。一个叫白宇,一个叫朱一龙。你们应该认识吧?他们两个特别好。”那个女孩儿越说越多,眼睛里居然开始泛水光,白宇急忙打断了她,说:“我们认识,认识!确实啊他们两个。你们,你们是一直在这里吗?”“是啊。没有离开过。”那个高马尾坐在一旁突然开了口,丢了一张纸巾给阿粥。高马尾看向朱一龙和白宇,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我就是阿樟。简单地来说呢,这里就是我们安身的地方,叫大学路八号,呃又或者是光明路五号,我们还没定。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那个夏天和那两位神仙。”

     朱一龙和白宇低下了头。“值得吗?”白宇嗓子哑了。朱一龙的手伸了过去,把白宇的两只手都拢住了,他看见了白宇眼底里漫着水汽,他觉得自己的眼底里也有点水汽。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飘起来,还是个男孩儿的声音,居然还略略带了点骄傲:“特别值得。”

    朱一龙听见白宇很小声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一群小傻子。”朱一龙只是眨了眨眼睛,探出头蹭了蹭白宇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大群人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默,阿粥站着发了半天呆才反应过来:“那我给你们准备房间……?一间还是两间?”“一间就行。”朱一龙这下反应倒是挺快,“我俩是情侣。”

    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这下轮到白宇脸红了。阿粥露出了一个很懂的表情,温和地笑了:“你们也挺不容易的。”“确实,其实也还好。诶不是,你看得出来性别的吗?不是看不清吗?”白宇瞪大了眼睛。阿粥露出一脸我也不懂的表情,然后犹犹豫豫地说:“其实吧看也看不清,但是反正就知道性别,也感知得到你们的表情。你们的声音也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反正就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完全地遮挡了你们的身份信息一样……”

    阿粥思索了片刻,又抬起头来跟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儿说道:“阿报,你带他们去房间吧,随便挑,看他们喜欢。”“好,这就去。”那个女孩儿扎着很低的辫子,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麻烦您了,谢谢。”白宇和朱一龙异口同声地对阿报道谢,阿报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看着他们:“你们还真的挺像他们的。”

    白宇在内心疯狂咆哮,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笑置之,还笑得相当不甘心。朱一龙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平静下来,自己都不知道舔了多少遍后槽牙了,再舔下去都舔平了。

    他们俩的房间算得上宽敞,整齐舒适,墙上还挂着夹照片的网,书桌上还搁着一个书立。中间的双人床不是太大,看起来很软。阿报给他们指明了房门牌号,又说:“早上会有早餐的时间,大概九点吧。午饭和晚饭也是,到时候跟你们说。当然了也不是说一定要一起吃。你们也不用担心回去的事情,我们会帮忙想办法。其实吧在这儿住着也挺好的。”

    “咋跟住酒店似的……”白宇看了看门牌号,“挺井然有序。”“井然?啊没事,我们这儿就这样。有序才好管理。”阿报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那你们两位休息吧,我不打扰了。”朱一龙拉着白宇进了房间,转身把房间门给关上了。白宇一屁股坐到床上,看着朱一龙:“龙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既然没有回去的方法,就先待着吧。”朱一龙倚着门板,叹了口气。白宇干脆躺下了:“确实啊。我也确实想再陪他们多一会儿。”

    第二天,本来工作忙碌的两个人一下子得到了休息,就昏天黑地地睡了起来。睡到日上三竿,白宇和朱一龙才相继悠悠转醒,脑袋晕晕乎乎。白宇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想起来昨天阿报说的早餐时间,一拍脑袋:“坏了!”“小白……?”朱一龙也醒了大半,撑着身子起来了,“怎么了?”“他们不是说吃早餐有时间的吗……来不及了,我们起得太晚了。”白宇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希望他们不要等我们……”

    两个人迅速地洗漱完,循着昨天的路回到了大厅,那里只有两个人,阿报和阿樟。桌子上还摆着两份早餐。阿樟望着来人,又抬手打了个哈欠:“你们这,平常工作挺辛苦的啊?”“也就还好……抱歉。”朱一龙回了一个歉意的微笑,替白宇拉开椅子,回头发现自己的椅子被白宇拉好了。白宇挠了挠头:“对不起啊……还害得你们在这儿等我们。”阿报在旁边一脸看不下去,说:“也没啥事,反正我们闲得慌。那既然你们都来了我们就走了。”“走了?去哪?诶怎么没人,阿粥他们人呢?”白宇坐到位置上,刚拿起碗又放下了。

    “哦,有一些人去那边,那里去看大电影了。有些人去数据房刷日常数据了,还有些人闲得在那擦武器。有一部分人去洗照片啊回顾当年辉煌啊……”阿樟一边讲一边指位置,“你们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大电影那个地方看一看,我们那一年的夏天可是一个奇迹啊!”阿樟说完,特别骄傲地笑了,当真像一个凯旋的将军。阿报在旁边看着,突然开口泼她冷水:“只是已经过去了。”“说啥呢你,走走走,闲得慌还不如去洗照片,要不然再看一遍剧还是小说也行啊。”阿樟起身拽着阿报就走。

    白宇刚刚拿起来的碗就又放下了。朱一龙在旁边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还吃不吃了你?”“吃吃吃。”白宇又端起碗,抬头稀里哗啦地喝起了粥,跟西北汉子灌酒似的一口闷。朱一龙一勺一勺地舀,看着他又叹了口气:“你别呛到了……跟八百年没喝过粥似的。”“我确实八百年没喝过粥了。”白宇的脸埋在粥碗里,声音闷闷的,“我只记得我喝过一次对门给我煮的粥。”

    朱一龙沉默了。他咬了一口煎蛋,眨了眨眼睛,张开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白宇啃起了油条,朱一龙听着他咀嚼的声音,突然觉得和撕咬生肉片居然有些像了。他又转过头去看白宇,又犹豫了半天才开口:“你家对门有人吗?”白宇睁大眼睛看着他,嘴里的油条还没咽下去,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仓鼠。

    朱一龙转过头,又把脑袋低下去,拿勺子一下一下地杵碗底:“我刚学会煮粥。”

    吃完早饭,两个人百无聊赖地散起了步。按照阿粥的说法,基地没啥禁忌,无非就是不能恶意骂两位神仙,还有在正常情况下不要出基地。当时阿粥说的时候,白宇满脸的经典表情包,满心都是:谁没事儿会骂自己和自己的爱人啊?两个人晃悠晃悠,晃到了那个大电影院的门口,白宇拽朱一龙:“进去看看?”“不要,”朱一龙义正言辞地拒绝,“你自己去。”“进去看看嘛。”白宇又晃了晃朱一龙的胳膊。朱一龙叹了口气,跟着白宇踏进了电影院。

    其实无非就是几排舒适的座位和一个大屏幕,空气中居然隐隐散发着奶油爆米花的香气,好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只是这个电影院没有那种很陌生的气氛,大家细声细气地吐槽说笑,实时弹幕还能增强体验感。白宇和朱一龙一踏进去,就有人朝他们相当热情地挥了挥手,跟他们指了个座位:“一起看啊!”“来来来来来我来跟你们实时点评指出糖点绝对磕得轻松不累!”另一个男孩儿就更热情地凑了过来,“入坑向导一条龙!实惠免费不收钱!”

    这都好像过去了几百年似的,唯独沙雕倒是一丝一毫都没减少。

    白宇和朱一龙无奈地笑了,甚至笑出了鹅叫。坐在前排的一个女孩儿转头瞪了那个一条龙向导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两个大男人靠来靠去摸来摸去有啥好看的?还实惠免费不收钱,给你能耐的。别打扰人家我跟你讲。”一条龙向导一时语塞,梗了半天回了一句:“那你还看!”女孩儿没话回了,秉承着要在圈外人面前保持良好的素质修养这一原则,只能自然地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目光里透露着一句*你妈。

    白宇和朱一龙互相掐着对方的胳膊,死命想要抑制住自己盒盒盒的笑声,差点被自己的笑声给噎死。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会儿,一条龙向导已经噤了声,认真地注视着屏幕。又过了一会儿,一条龙向导反应过来,尽职尽责地指着屏幕,认真严肃地,用一种普法的语气对白宇和朱一龙说:“看吧,他们俩特别好。”

    白宇和朱一龙齐齐点头,又一并说:“你们也特别好。”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就是个夕阳红,安安静静喜欢,”一条龙向导笑了,又看了看前面清一色的女将,“有些人,安安静静当鸡。”白宇面不改色,而朱一龙的表情已经有了一丝扭曲,女团级别的表情管理撑不住了。他们俩听到前面的讨论声,有女孩儿在嘤嘤嘤:“你们看你们看大哥这个眼神我死了呜呜呜呜!”“这个手这个手啊啊啊啊啊啊我没了……”“我想偷北北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朱一龙眼睛一眯,感觉事情不太对。还好有个女生拍着那个姑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她:“打不过的,算了吧。”“呜呜呜呜呜龙哥这里好奶啊我可以抱回家吗嘤嘤嘤。”这边消停了那边又开始了。白宇眯了眯眼睛,感觉事情也不太对。刚刚劝人的那个女孩儿转过去一脸痛心疾首:“你也打不过的,朋友,需要烧开的酸奶吗?还是咖啡?可乐也行?”

    “我的天,龙哥这里这个眼神我的妈,感天动地兄弟情。”“桃花眼真的是,二哥在这样的眼神下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啊。”“名场面我的天!龙哥太深情了呜呜呜。”

    “诶不是,你们难道不觉得白宇也很深情的吗?!”白宇扒上了前面椅子的边儿,震惊之程度到达了破音级别。前面的女孩儿被吓了一跳:“哎呦我天小兄弟你这,还挺吓人。白叔那,那不是不明显吗……”“白叔可能像原来小时候暗恋似的,藏着掖着的,这样也好,要不然柜门真的飞了。”另一个女孩儿感叹一句。

    “龙哥,你看,我那么喜欢你,他们都看不出来。”白宇委委屈屈地坐回去,跟朱一龙控诉。朱一龙凑过去,突然在白宇嘴唇上啄了一口,说:“我知道就好啦。”

    “谢谢啊辛苦你们了。”前面好像接了什么吃的,是有人送过来的,突然就爆发了一阵大笑。白宇也看到有人递过来吃的,一边往另一边传一边道谢,传完了低头一看,行叭,芒果椰子冻。他一脸窒息地拿起叉子往下怼,朱一龙看着他的表情笑出了声:“芒果多可爱啊。”“椰子也很可爱。”白宇指了指椰子,回敬他一句。

    白宇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是个眼生的女孩儿,她说:“我估计你们看了也觉得无聊,要不然我带你们出去看看隔壁对面?啊,我叫阿星。”白宇那句“不无聊”还没说出口,那一边又多坐了一个女孩儿:“是啊,其实这附近还挺大的。”“那也行,龙哥我们走啊。”白宇站起身,那声对方的昵称果不其然被屏蔽掉了。朱一龙也站了起来,牵着白宇的手一起走了出去。他听见白宇又在小声吐槽:“这什么鬼玩意儿屏蔽的,还挺智能。”朱一龙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胡子,笑着说:“反正我听得见就行了。而且刚刚一路不都被屏蔽了吗。”

    他们走到了一个类似于瞭望塔的地方,离他们初来此地的位置很近。那有几个洞,上面固定了几个望远镜。阿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看向望远镜,然后开始指点江山。

    “那个红色的,就是小笼包的领地,是不是很好看?旁边那个白色的,就是有一条很明显的分界线隔着的,是小宇宙的领地。其实现在他们两家挺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两个各自旁边有一个很近的黑色建筑,那是黑粉,是战争常发地。然后那边,那个灰不拉叽的,是我们隔壁家的。隔壁家……嗯,就那样吧,我们已经佛了。至于像营销号那些东西,就是一些小飞碟飞在天上,今天正好没有,真好。”阿星一边说一边晃自己的望远镜。白宇问她:“故事呢?”“故事啊,其实有些故事都不太好。但是有特别好的,有一次小飞碟朝小宇宙和小笼包的领地都开了枪,本来是想让他们自己打的,但是他们两边一起打了回去。盒盒盒。”阿星说完还傻气地笑了笑。

    白宇和朱一龙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对视了一眼,满目的开心。

    “你们在这儿,不无聊吗?”朱一龙难得主动问了回话,阿星把眼睛从望远镜旁边挪开,笃定地说:“不无聊啊,所以我觉得你们住在这儿确实挺好的。”“确实是,”白宇伸了个懒腰,“中饭什么时候吃啊?”阿星看了一眼表:“差不多了,我带你们下去吧。”

    “你俩来啦?”阿粥啃着鸡排,“坐吧坐吧。”“谢谢,人好少啊。”白宇和朱一龙一如既往地拉凳子,阿粥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又不是强制大家一起吃饭……想吃就吃吃完就走嘛。”白宇和朱一龙同步点点头,就拿起了筷子。阿粥一边吃一边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你们还不如就一直呆在这儿呢,有吃有喝有伙伴,多好啊。”“你们好像都很愿意让我们俩呆在这里?”白宇夹了块肉塞进嘴里,看向阿粥。朱一龙也停了筷子,认真地看着她。

    “呃……”阿粥好像被噎到了,“咳。其实就是有一段时间没新人来了……”话还没说完,头就低下去了,心虚得不行。白宇和朱一龙一怔,也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饭。阿粥敛了笑,闷闷地说:“你们要是真的很想回去……我们会尽力帮你们找回去的办法的。”白宇抬起筷子又抬起头,想说什么,抿了抿嘴又憋回去了。朱一龙倒是很干脆,低着头说:“留在这儿也行。”“嗯。”白宇附和了一句,也没再抬头。

    阿粥和阿星的眼睛倒是瞬间就亮起来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唰唰唰地往下滚。白宇被吓了一跳:“你们哭啥?!”“我们这叫喜极而泣!”阿星的笑容和那年夏天里千千万万的笑容奇迹般地重合。白宇无奈地拿筷子敲了敲碗:“用得着这么开心吗……”转过头却发现朱一龙也在笑。阿粥一边胡吃海塞一边笑:“盒盒盒盒盒嗝。诶,你和小白拿筷子的姿势好像呀。”

    白宇动作一僵,也盒盒盒地笑:“盒盒盒盒是吗……”“你俩在一起,父母就没干涉啥吗?现在好像还没那么开明。”阿星很好地发挥了女人八卦的本质。朱一龙咽下了一口辣椒炒肉,抢在白宇之前回了话:“爸妈都不知道。”“啊。”白宇点点头。

    “实在要反对……就那样吧。大不了跪他个三天三夜。反正我这辈子都满脑子都是他了,我能怎么办。”白宇一边说,一边把筷子伸进一盘看起来沾满了辣椒碎的菜里,果不其然被朱一龙截胡了。朱一龙一边嚼辣椒碎,耳朵一边也变得和辣椒一样红。

     阿粥把筷子轻轻放在桌子上:“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我也吃饱了你们继续。”阿星翻了个白眼跟着走了。

    时间很快,玩乐的时间一向都很快。白宇反应过来已经过了一天的时候,他已经裹着被子快睡着了。“诶,老白同志,”某人突然戳了戳他的胳膊,“今天你说跪三天三夜是真的吗。”“要不然四天也行?”白宇打了个哈欠,“不过确实,我们要不然挑个时间还是说了吧,我也不想瞒着了。”白宇说完,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反正这柜门也堵不住了……朱一龙伸手蹭了蹭白宇的胡子,一双眼睛水光潋滟地看着他:“经纪人会杀了我们的,还有微博程序员啊,父母啊,你的公司啊,粉丝啊……”

    你不挺刚的吗?白宇翻了个白眼,权当自己多嘴提这茬。他下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又想反驳一句什么,却发现那人保持着手放在他下巴上的姿势,就这么睡着了。他倒还先睡着了,白宇被气笑了,自己刚刚那点睡意被他折腾得一点也不剩了。他把朱一龙的手塞回被子里,又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把人圈在了怀里。他看着朱一龙软乎乎的头发,又想,要是能一直这么睡下去就好了。

    瞌睡虫听到召唤,悠哉悠哉地,又飞了回来。白宇在困意下迷迷糊糊地念叨:“怕什么,反正我会保护你的……”

    他没听到,那个人在半梦半醒之间,也小声念叨了一句:“我就是不愿意看你……被那帮人伤到……”

    太阳明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两个人洗漱完就踏进大厅里,不算太晚。他俩走出房间,还没走进大厅,就发现哪里不太对。整个基地安静得吓人,但是人全都明明白白地站在那儿,眼神像是要把他们俩吞了揉进自己的脑子里。他们俩也傻了,走到大厅里,白宇随便拽住一个姑娘,问:“出事儿了?出啥事儿了?”

    那姑娘像是被他俩吓到了似的,一声不吭地看着白宇,站姿还在被拽住的一瞬间变得挺拔了些。“盒盒盒……你、你俩长得和白宇和朱一龙还挺像的哈……”阿粥拿在手里的筷子早早就溜到了地上。不止她一个,餐桌底下,滚了满地的筷子。朱一龙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他们,开始感到不太妙了:“你们看得见我们了?”“大哥二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姑娘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捂着自己的嘴巴妄图摁下自己的尖叫,嗓子不听使唤,跟被尖叫鸡附体了似的。喊完还不好意思了,拔腿儿就跑,溜到一方箱子后面偷偷瞅着。

    “咳咳咳咳咳咳……哎呦我天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阿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似的。阿报已然变成一座塑像。阿星恍恍惚惚地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您俩坐?吗?”

    这话咋听咋不对。

    这真不是一般的刺激。昨天他们干了啥,当着他俩的面磕他俩,还怂恿他们入坑,说话还……不大优雅可爱大方得体。总而言之是什么不该干的都干了,该干的啥都没干。

    这荒荒唐唐地闹了一上午,他们俩的屁股才终于挨到椅子上。白宇一边假装抹汗一边叹气:“确实,确实这,真不愧是女g……女神啊。”“小白,我有点儿恍惚……”朱一龙抓住白宇的手,眼前跟放鞭炮似的冒着金光,把脑子都炸得七零八碎。其实一帮女孩子也干不了啥,无非是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微弱尖叫声和一轮又一轮质疑他们是谁的灵魂拷问。

    他俩还没缓过神,眼前就突然多张纸。

    “喏,我们刚好找到回去的办法了,你俩走吧。”阿粥把一张纸递给他们俩,语气很不舍又很坚决。白宇和朱一龙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一般的懵。白宇哆哆嗦嗦地接过那张纸,结结巴巴地开口问:“不、不是,你们这是这是什么意思?这这这……”

    “亲,听说过粉丝赶偶像走吗?没有的话建议您们这边体验一回哦。”阿星笑眯眯地站在阿粥旁边,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如果忽略她眼睛里的泪光的话。朱一龙拿过那张纸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把纸放回到桌子上,揉了揉眉心。白宇抬头,十分礼貌笑容满面地问他们:“我能撕了这张纸吗?”那个一条龙向导站在旁边说:“我记住了。我还能写第二张第三张第十张。你们俩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真的,哥。”

    “你们一开始全都劝我们留在这儿,现在我们做了决定要留在这儿了。”白宇眼神像块融化了一半的冰,看起来很想发脾气但是好像又怎么也发不出来。一个不大熟悉的女孩儿站在那几位的后面,喉咙里卡着哭腔:“白叔,龙哥,你们有事业有生活有家人,在这里待着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呀,就当做了一场梦吧,我们都是假的。”

    白宇和朱一龙沉默了,朱一龙哑着嗓子,低着头:“你说得对。”“那……我们这就走了?就这么走了?你们要不要拍个合照纪念一下啊。”白宇把那张纸拿下来,慢慢展平,又放回到桌子上,拿了支笔压在上面,然后缓缓地抬头,对着镇魂女孩儿男孩儿们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们真的拍了张合照,照片里有笑脸有哭脸还有笑脸上挂着眼泪的,比着剪刀手,透过窗户的阳光刚刚好洒落在他们身上,铺了一地的温柔缱绻。

    “你们回去千万不要公开,那个世界里的我们受委屈什么的没关系,问题不大。要记得按时吃饭,别不把身体当一回事……”阿粥断断续续地说,旁边的镇魂女孩儿,又或者的男孩儿也就慢慢地补上,最后,阿粥笑着说:“一定要记得,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们。不管在哪个世界里。”

    那个笑容和无数人的笑容重合,见过的没见过的,开放在盛夏出现在深冬,在春天里融化又在秋天里生长。

    白宇和朱一龙站在一个用金色笔墨圈起的符文圆里,不知道应该用什么一副表情来面对他们,邀他们留又赶他们走的一帮傻子。白宇到最后也只能笃定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无比肯定地留给他们一句话:“我们没忘记过你们,真的!”然后两个人手拉着手,就这么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真的就不见了。

    和了金片金粉的廉价粘稠胶水和几串来自古老时期的复杂符文,就这么把他们心心念念的人草率地送走了。

    白宇眼前又泛光了。他身子下面好像垫了软乎乎的东西,头上也枕了什么东西。好像还有暖气的风从他脸上吹过去,和他刚到那个基地时遇见的风一样。他伸手一摸,反应过来他回到酒店了。

    当真是做了场梦。

    他挣扎着爬起来找电话,一撩窗帘发现太阳连半个脸都还没露出来。他一头栽回被子里,睡不着了。他在刚刚那场梦里还睡了两觉,怎么想怎么扯。他手机突兀地在一片寂静里响了一声又突然安静了,他捞起手机一看,是他龙哥。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回拨了一个电话回去:“喂?龙哥啊。”

    “小白,我刚刚做梦了。”朱一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像被好几个世界撕扯过似的。白宇低头揪被子:“我也做梦了。我梦到镇魂女孩儿了。”“我也是。”朱一龙很好地发挥了终结对话的天赋。白宇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要不然我们下次再说?我总觉得说不清楚……”“你今天不是还有工作吗,下次再说,你再睡会吧。”朱一龙那边又顿了半天才开口。

    白宇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抱着手机问朱一龙:“诶,龙哥,我要是现在睡觉,能再做一场梦吗?”“小白你睡吧。”朱一龙没回答他。白宇看了看手机,又透过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山:“那我的睡了。龙哥你也睡。我挂了?”“嗯。”朱一龙闷闷地回他。白宇摁断了电话,再次一头扎进枕头里。

    其实也没睡着多久,接下来就是一天的忙忙碌碌的工作。白宇翻着行程,完成了这边的工作也只有一天的休假又要开始一轮工作了。三场工作都在上海,他却开始搜回程的机票,助理递给他一瓶水:“老白,你这看上去状态不太好啊。”“没有啊?我这不是挺好的吗?”白宇接过水,笑得很勉强。助理指了指他的手机:“你这才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就开始搜回程的机票状态能好到哪里去啊?”“我这不是要回去见龙哥吗,像你这种单身人士是不会懂的。”白宇相当得意,摇头晃脑差点把水给洒出来。助理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就扭头不说话了。

    朱一龙突然打了电话过来,劈头一句话把白宇炸了:“小白我到了。”“啊?龙哥龙哥你在哪里啊?我这边工作结束了我去接你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啊?”“小声点!”助理在旁边瞪了他一眼。经纪人不在,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的饭碗也不保了。白宇吐吐舌头,听见朱一龙在那边说:“我就在酒店,你不急,还是好好工作。按时吃饭,你答应了的。”“好好好,我饭来了,哎可惜没有火锅吃。”白宇揭盒盖的声音确实很响亮,还有点儿做作。朱一龙笑了:“明天去吃怎么样?不过你只能吃清汤的。”“哥哥,你也太惨无人道了。”白宇嘟囔着抱怨他,也确实找不到驳回的话。

    等到结束一天的工作,月亮已经接班好一阵子了。白宇打着哈欠爬进车里,发现里面多了个人,裹了一身暖融融的黑色笑眯眯地看着他。“龙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怕被别人发现啊,诶你怎么穿破洞牛仔裤你冷不冷啊怎么不穿秋裤啊……”白宇上手摸了摸朱一龙的脸,“怎么还有点儿冰啊,多大了知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老白,你好啰嗦啊,再说了你照顾我不行吗?”朱一龙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白宇。白宇笑呵呵地点头,扯过一件外套盖在朱一龙腿上:“行,当然行,一辈子都行。”

    小助理站在车门前,一时间觉得这个保姆车的车门设计真的很不合理。他只能敲敲车门上的窗户以示提醒,然后推开门用光速溜进去,缩在后排角落里团起来玩手机。

    车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助理拿着手机挡住自己的脸,缩得更小了些。白宇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诶,你忘过他们没有啊,我不能骗他们啊。”“没有。”朱一龙玩着白宇的手指,回答干脆而利落。

    而在基地里的人还在嚎叫,张灯结彩地办纪念日,挂横幅,种茄子。他们写下一个日子,携着所有的过去一并向前走,他们笑着喊着,将白昼一寸一寸地延长,覆盖整个夏季。

    夏天又来了。

    夏天又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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